紫笑被她这般反应吓坏了, 愈发着急担忧地询问她安抚她, 然而阿阮像听不见似的, 面上木然的神情毫无变化。
忽尔, 她着急忙慌地自床上下来, 因为太过急切,她自床沿重重地摔到地上,可她像不知疼一般, 自地上爬起来后便朝屋外冲去, 头发披散,连鞋都未穿,就这般赤着双脚跑了出去。
建安的春雨断续连绵, 日暮之时停了,这会儿又下了起来, 雨水冰冷,夜寒浓重。
紫笑怕她白日里已经淋过雨这会儿再赤足淋雨会冻出病来,也顾不得着急与劝阻,赶紧抓了放在门背的油纸伞紧跟在她身后跑出屋去。
阿阮像是使劲了浑身力气在往外跑, 才是紫笑于门后拿上油纸伞的短短时间,她已经赤足在夜雨里跑出了好一段距离。
紫笑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提着裙裾,哪里容易追得上她。
正当此时,阿阮脚底一个打滑,狠狠栽倒在地,沾了满身的泥污,只见她连忙手脚并用爬起来,可还没来得及站稳,又见她再次摔倒在地,比方才跌得更重,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甚至牙都将下唇磕出了血来。
阿阮只觉自己脚底一阵阵钻心的刺痛,让她根本再站不起来,然而却顾不及低头看上一眼,她的双眼从始至终都只看向禁苑的方向。
紫笑终是追上来时,这才瞧见阿阮的右脚脚心被尖锐的碎石划开了一道深且长的口子,正在汩汩往外渗着血,显然是方才摔跤时被划伤的,再经雨水这般淋下,地上瞬时蜿蜒出一道长长的血流来。
而站不起的她此时竟是在往前爬去!
就好像哪怕浑身是伤,她纵是爬也要爬到她想去往的人身旁。
“阮妹妹!”虽不知阿阮白日里究竟经历了何事以致她如同疯魔了似的,仅仅是看着她现在这般不无狼狈地于地上爬行的模样,紫笑已觉心中难受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