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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一身丧服安静地站在已经凋谢的桃树下,脑海中的想法与李十七不谋而合,暗道:我杀了十五,十七将其挫骨扬灰,父皇英灵未散,若看到这一幕该是何等痛心疾首,愤怒悲哀?

他隐在暗处没有露面,看着十七皇妹抱膝无声流泪,也想着再痛痛快快哭一场。

为父皇,为自己。

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才要和李茗衣这样的人做了父女、兄妹。

沈端今夜打着安抚殿下、指导学业的名头,仍旧留宿在宫。李十七哭成小花猫,她拎着裙角慢悠悠走过去,坐在石阶,轻轻揽了她的肩膀:“往事已矣。十七……”

不等她说完,李十七红着眼睛打断:“我知道,你又要说:十七,你要坚强。你好无趣啊!我心里难受,你就不知来哄我,景哥哥白日见了我还晓得随口关心一句,你呢?不解风情怎,大冰块,讨厌鬼!”

她肯抱怨、肯和往常一样发泄不满,语气神情又有点撒娇的意思,沈端心肠顿软。

先帝驾崩似乎也带去了十七殿下一小半的骄纵荒唐,被世事催着成熟、成长,这滋味不好受,有苦难言。

和她视线相对,沈端一只手按在她肩膀:“不可,殿下。先帝一月丧期未过。”

主动献吻被拦下,李十七恼羞成怒,眼眶红着:“是啊,就让父皇看看,到底谁才是他的好女婿!你要了我,连亲我一下都不敢,父皇走了,你也敢和我讲规矩了?你——”

不想再让她说下去,沈端用唇堵了她未尽之言。

李十七颤抖着抱紧她,像抱着一根浮木:“端端……端端你不要……不要离开我……”

破碎的音节被沈端吞入喉咙,她想,现

在的十七,需要她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