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反问:“废帝不废帝,不也只在你一念之间吗?你若出事,这营造的大好局面才会崩塌吧?”
虞清枝当然清楚这一点,现在大晋的平和,只是在她的高压之下,一旦她出事,大晋必会大乱,邻国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且有自己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世道对女子的束缚一定会更大。
但她还是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时音让人把冰盆撤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惯着她,她觉得生气,她惯着她,她还是觉得生气。
虞清枝伸手捏了捏她发顶的小包包,语气平静道:“陛下既做完了今晨的功课,就先去休息吧,”顿了顿,她看着对方袖口上沾上的墨迹,“顺便去换身衣裳。”
时音拽下她的手,体温比之前还要低上些许,让她不由皱眉,“你陪我去。”
语气听着很是别扭。
说实话,之前虞清枝那样对她,时音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哪怕她对此并没有深想,但虞清枝的行为却下意识减轻了她的负罪感,可一旦察觉到,其实她仍没什么变化后,某些情绪,便反而变本加厉的涌了上来。
虞清枝闻言轻轻挑了挑眉,她看了眼手里的奏折才道:“臣处理完手里的折子就过去。”
于是时音跳了下去,提起裙摆走了。
虞清枝看了眼,没说什么,在奏折上写了个准意,又拿起时音一旁写下的一叠纸,大大小小的字很是不匀称,像是刚学不到三月的幼童才能写下的,她一张张看过去,翻到后面只觉脑仁疼。
身为“生而知之”的神童,时下流行的字体甚至一些偏冷门的字体,她都是能看得懂的,但恕她眼拙,这剩下一半纸上的字,她是真的一个都没认出来。
虞清枝轻轻吸了口气,甚至开始怀疑时音之前是特意讨巧卖乖,就是为了把这事含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