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把时间拉得漫长,冬天的长度像是夏天的两倍不止。
冰冷轻柔的雪花从墨蓝色的苍穹一跃而下,不均地分布在城市各处:冷硬的钢筋与水泥,绚烂的霓虹与夜灯,喧闹的车鸣人声……尽数拥抱, 裹挟, 白茫茫一片,干干净净。
人类擅长给无味的时间赋予万般意义, 于是凄冷、萧瑟、风雪皑皑的冬日,被新年前的所有期待所消融。
只剩下欢歌、笑语,满城的喜庆与浪漫。
车水马龙的街上,来往行人不绝,道路旁停放着车。
黑发盘起的女人,穿着件长及脚踝的墨色大衣,内里米白的毛线裙包裹住周身的暖意,脖子上围着条灰色围巾。
她小心扶住的人比她更高挑,且显然不怕冷。深冬的夜,卷发披肩,薄毛衣打底,外面套了件宽松的墨绿夹克衫。
长裤将腿型修得长直,踩着双白色帆布鞋。
两人费劲力气进了车里,各自打了个冷颤,都觉刚才的狼狈模样十分好笑,互相调侃了两句。
停车位紧张,郁澈没有滞留,将车开走。入目华灯闪耀,太平安宁。
她已经活过三十个跨年,还是头一回,感受到新年是有意义的存在。不只是日历上新的一页,不只是人们无端的热情狂欢,新的一年,还代表着爱与希望。
代表着那些闪着光的未来啊。
一路绿灯直通,在离家最近的路口才遇上了红灯。
两人都松了口气。
按林知漾迷信些的说法,如果开车一路都是绿灯,一个红灯不需等,会白白浪费掉生活里的好运气。
等一个红灯,便是给自己积攒些别的运气。
郁澈听完没点评,其实信服了。
林知漾去摸她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相比于她开始出汗的掌心,郁澈的温度要冷得多。
郁澈无奈:“凭什么你穿的少,还不怕冷?简直不像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