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却是半晌没了动静。
“万小雨?”
状若平缓的声音像是从万漪喉咙里挤出似的:“伤口颜色有点深,待会儿难免会疼。”
“没事,我不怕。”不怕?确实,聂繁心自认为算是情感充沛的人,她怕看见妻离子散,怕看见白发人送黑发人,怕经历生离死别,却唯独不怕疼。
床侧的万漪拧干一张薄棉巾,小心翼翼平铺在她紫红微肿的后背。
“疼不疼?”
“不疼,凉凉的,挺舒服。”
“要是太冷或者太疼,就给我说,”万漪拿出一块冰袋,覆在棉巾上,每次大约停留1分钟,从左往右一点一点压过。
聂繁心闭着眼睛,细细地抽着气。
万漪每换一处,细若无骨的手指便慢慢抬起,又沿着冰袋边缘轻轻地触碰她的皮肤,给人一种似有似无,酥酥麻麻的感觉。聂繁心情不自禁伸手挠了一下,但是症状只能稍微缓解数秒。渐渐地,她才知道自己并不是生理上的痒,只是那种感觉太微妙,让聂繁心多少有点不知所措。
也许是注意力过于集中?
没打算细想,她意图转移自己的心绪,不假思索地问:“万小雨,你是不是看着所有的后背都像在看尸体?”
“嗯?”万漪好像怔愣了数秒,蹙眉佯怒,轻剜了聂繁心一眼,随即没好气道,“可惜,手里正缺一把解剖刀。”
“万小雨!”
“嗯?不知道是谁先提起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