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用眼神示意小内侍下去,自己接替给李晖按揉起来,李晖虽闭着眼,但立刻就明白吴敏的用意,不等他开口,李晖就道:“这件事你别劝我,我在二郎这个年纪已经娶了妻,一边要跟在祖父身边学习,一边要应付胡氏的试探,稍有差池就是粉身碎骨……”
“你再看看他,十六岁的人了,脑子里就像缺根弦似得,干的事一件比一件糊涂,说来也是我的责任,那几年我的心思都在大郎身上,对二郎几个很是宽松,现在想纠正,也没那么容易了……”
李晖的话饱含失望和伤感,除了怀宣太子薨逝那些日子,吴敏从未见过李晖露出这样的表情。
此刻的他不像是个九五至尊的皇帝,更像个背地里卸下强硬的一家之主,他也是人,他也有伤心和痛苦。
想到这里,吴敏咽下了喉咙里的话,不过听完李晖的这番话,他心中升起一股微妙之感,李晖拿燕王跟自己年轻时做比较,是不是就说明,其实他早就在考察燕王了,只是燕王让他失望了……
按下心中的异样,吴敏问他:“大家的意思奴明白,只是韩修仪那边,该如何跟她说呢?”
李晖举手轻敲额头,眼前浮现出蓁娘嗔笑喜怒的脸,这可是个棘手的问题,他思来想去,要是能减轻对蓁娘的伤害,只能他亲口跟她解释了。
第二日,李晖去了甘棠轩,蓁娘不复往日的温柔小意,默默的端了茶水来,就坐在一边不说话,屋里服侍的宫人早已退了出去。
窗外的阵阵蝉鸣惹人心烦,越发显得榻上的两人尴尬无语。
看着蓁娘眼下淡淡的青色,李晖缓缓道:“二郎……本性纯善,只是尚不能挑起重担,我原想着,趁着我还有时间精力,多多教导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