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徐昭苏的监牢其实并不在芳止殿里,而是在芳止殿的地下,走进后殿的时候里面的侍卫还在打瞌睡,大冬天的这里荒无人烟,没事可做的时候除了玩骰子就只剩下了睡觉。

时清薏踹了挡在入口前面的人一脚,身边立刻有人冲过去取了钥匙,一把将两人提溜出去,睡的正香的人突然被人挪动,刚想发作就被人卡住了脖子。

——然后就看见了密道门口处一闪而逝的白衣。

背影清丽卓绝,哪怕未曾佩戴任何饰品也可看得出由骨子里散发出的清贵矜傲,一头乌发却有着微微的凌乱,脚步也显得慌忙。

喜欢穿白衣的人有许多,但能穿得这样清绝不染纤尘的却只有当今权倾天下的国师——可国师来这里做什么?

不是说国师最为厌恶牢里这位吗?

——天下皆知牢里的那位心仪国师,但国师却对女子无意,闹到最后成了现在一个结局,也是引人唏嘘。

守在密道门口的两位侍卫都是百里挑一的身手,其中一个对这些事一无所知,还有一个却是徐昭苏的心腹,看见时清薏冲进去心里就慌了。

——最近陛下动作过大,莫不是被人察觉到了什么把柄?

不然怎么会这样着急过来见陛下?

要不要通知将军计划提前,勤王救驾?

时清薏却没有这样的闲心去关心外面那群人的心思,她一路往密道深处去,走的越深心就越凉。

密道深处丝毫不觉有什么暖意,反而是越发寒冷,她知道守在门口的两人中已经有一个是徐昭苏的心腹,本来还能指望着徐昭苏能过的稍微好一点,结果进去了她才发现,她真的是——天真。

滴水成冰的季节,过道里只有模糊几盏油灯照亮坑坑洼洼的地面,虽然没有风,但半点不妨碍密道里的寒意,穿过两个空牢之后终于在牢狱的尽头看见了枯坐在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