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磨人,太煎熬了。

她背靠着宽大的镜面,垂睫似乎在思忖着什么,片刻之后,用指尖点了点唐梨的肩膀。

唐梨只觉得手心一痒,方才那支药膏便已经被塞到了掌心中,铝制外皮上还带着她的温度,有一点点烫。

楚迟思抱起手臂,是一个颇有些防御与自我保护的姿势,她身子前倾,长发似密密的帘,遮掩住了光线。

她说:“帮我涂药。”

尽管是有些高高在上的命令语气,那却声音细细弱弱的,没了刚才那镇定自若的气势。

楚迟思打量着她,声音有点底气不足,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紧张什么。

唐梨捏了捏药膏,喉咙干哑,半天才说出来一个字:“好。”

楚迟思向里挪着身子,膝盖又不小心撞到唐梨腰间,力道很轻,似小猫蹭了蹭那块软肉,又绵又痒。

唐梨身子一僵。

幸好药膏旋着盖子,很紧。

楚迟思依偎着镜子,整个人缩在角落里,膝盖曲起,足尖踩在黑石洗手台的边缘。

她弯下身子,细白指尖勾着黑丝绸,一寸寸地向上提,脚踝处的绷带松松缠绕着,肌肤润着一层柔光。

处处细腻,处处漂亮。

好似细雪捏做的小美人。

唐梨低着头,看都不敢多看,呼吸一下轻一下沉,被搅得乱七八糟,嘈杂而无序。

她双手拢着药膏,掌心贴合着铝制外皮,将自己的温度一点点渡进去,把药膏缓缓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