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迟思真是败给她了,抬手抚着额头,轻轻地叹着气:“不用了。”

唐梨也不走了,步子一拐,淡定地在椅上坐了下来。

她坐没坐相,手臂撑着床沿,上身稍微倾过些许,向对方眨眨眼睛:“迟思?”

金发勾过来几缕,如抽芽的柳枝,勾在她白纱睡衣上,如流动的光彩,烁烁而下。

楚迟思偏了偏头:“嗯?”

她嗓音有点哑哑的,还带着些病中的倦怠,听起来竟有一种让人怔然的温柔。

“你的伤口…还疼吗?”

唐梨斟酌着词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感觉好一些了吗?”

楚迟思一愣,那平静如深潭的目光,蓦然便泛起圈圈层层的涟漪,如花如月,如缀着红豆的枝桠。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1

她弯眉一笑,竟也靠过来些许,声音柔柔掠过耳际:“嗯,我感觉好多了。”

细白指节一抬,勾起了唐梨的长发。

唐梨呆了呆,身子僵硬得不能动弹,连呼吸都收紧,不知道楚迟思想要干什么。

楚迟思勾着她的一缕发,轻轻地晃着,她的笑意太过温柔,似一壶甘美的陈酿,将人灌得昏醉不醒。

“今天,谢谢你救了我。”

她柔声说着,长睫微垂:“我…我很绝望,很难过,甚至差点就放弃了,是你救了我,将我从泥沼里拉出来。”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楚迟思低声说着,每一个字都很认真,“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她在撒谎。

唐梨一听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