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叫花出国好些天,刘荞叶跟丢了魂似的,这两天时时刻刻盯着崽崽,好似生怕被被人抢走了一般。
“老九家杀猪,我去捉猪血去,好久冇呷猪血汤了。”张叫花生怕去晚了装不到。
“别人家杀猪,猪血兴许有用途呢。要是不肯干,你莫霸蛮,晓得不?”刘荞叶连忙叮嘱道,等叫花走远了,刘荞叶才回过神,“这不过年不过节的,老九家杀猪做么子?”
张叫花几个跑到老九家的时候,老九已经在跟几个帮忙的在猪栏里捉猪了。猪再蠢,捉出去杀的时候,也是怕死的。三个壮汉,两个揪耳朵,一个捉尾巴。那头猪二百多斤,拼命地死角抵地死活不肯出去。外面已经架好了凳子,摆好了草盆(草盘:专门用来清理猪的木盆子。盆子很大,可以将整头猪泡在里面,以便于用开水将猪毛烫好。这样就能够将猪毛根子从肉里拔出来,猪肉粒不会残留毛根子。)。另外还摆了一个干净的木盘子准备用来装血。
陆桂凤看到张叫花抱着一个瓦钵过来,笑着说道,“叫花,你消息真灵通啊,还没听到杀猪叫,你就拿着盆子来装血了。”
“我要是等到猪叫,跑到这里,你们早就把猪血装盆子里了。”张叫花嘿嘿笑道。
“是元宝跟哑巴两个狗腿子跑去给你通风报信了吧?”陆桂凤一看同样跑得气喘吁吁的张元宝与哑巴,就全部明白了。
“桂凤婶,你家办啥子好事呢?”张叫花问道。
“不办啥子好事啊。”陆桂凤故意卖关子。
“那你们家怎么杀猪呢?”张叫花不解地问道。
陆桂凤咯咯笑道,“这还用问?好久都没杀猪了,难道你不想吃猪肉啊?你们家是不愁吃肉,但是那腊肉天天吃,难道你就没吃腻了?你说你是喜欢吃新鲜肉,还是喜欢吃腊肉?”
“当然是新鲜肉好呷,但是新鲜肉放不得,不吃完就臭了。好不容易上一回街,才能呷一回肉。厂子里几个城里的师傅吃腊肉吃得都怕了,想要呷一回新鲜肉。”张叫花自己也想吃新鲜肉啊。肉熏腊了之后,能够放得久了,但是那种新鲜肉的鲜味、风味,损耗殆尽。
“这就对了,待会装了猪血,赶快回去喊你爹娘来割猪肉。我们家杀的这头猪,全部用来卖。村子里不是好久都没吃肉了么?以后我家经常杀猪卖猪肉。”陆桂凤说话都感觉很轻快,心情很是不错。一家家开始奔自己的事业,唯独他们家一直没有一点动静。
陆桂凤男人会一门手艺,是梅子塘唯一的屠师父。但是别说梅子塘,就算是整个梅子坳一年到头也就是杀过年猪杀得比较多。另外就是谁家里办什么大事情才会杀猪。这门子手艺不是养家糊口的手艺。
陆桂凤和男人张老九两个人都是身体健健康康,家里种的田不比别人少,养的禽畜不比别人少,但是眼看着别人家办的办厂,开的开荒山种茶叶树,办的办养猪场。他们两口子不比别人少只手,不比别人脑子笨,但是却没有一点门路。心里别提有多着急了。
前几天,两口子晚上办完了事,就叹着气说起了家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