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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娃归国本是一件大喜事,可是恰逢野凉城中的变故,实在令少务有些闹心。

自家兄弟,虎娃本也不可能端着高人的架子,让少务离开都城亲自跑来见自己,他想见少务直接去都城便是。可是赶上了野凉城这档子事,虎娃也明白非得少务亲自来不可。这其中不仅牵涉到武夫丘与蛇纹族的渊源,更要命的是,命煞也是蛇纹族出身。

命煞出身蛇纹族的事情,没有与任何人说过,是虎娃自己看出来的,他曾悄悄告诉了少务,否则的话,少务恐怕到现在都不会清楚。

兄弟在城主府相见当然欣喜,叙旧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太多,小环夫人便来了。少务叮嘱骁阳,不得泄露他们在场的消息,带着虎娃和盘瓠退进了耳室,就让骁阳在外面与小环夫人单独说话。

小环夫人当然不知耳室中还有别人,她在情急之下甚至都没注意到周围的亲卫都换了。少务亲至当然要防止意外,由国君的亲随卫队替换了骁阳的亲卫,并于大堂及城主府周围暗中布下了两重法阵,外人却看不出痕迹。

而自家夫人说的那些话,就算声音再低,耳室中的三位叔父可都是能听见的,骁阳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别说是骁阳本人,就连虎娃在暗中都替这位侄儿捏了一把冷汗!

见骁阳主动下跪请罪,神情十分惶恐,少务神色才有所缓和,伸手将骁阳扶起来道:“我已经听明白了,你与此事无涉,只是姻亲氏族牵扯其中。而且我也看出来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你想护小环少受牵连,至少不欲见她与丁弓注同罪论处。

连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你好了,你若是绝情无义之人,我也不会看重,所以也不怪你。但你应清楚,人可以有私心,却不能歹毒险恶,平日无事或难察觉谁是何种之人,只在于遇事时那一念之差。

小环为丁弓注传话,转述毒计并求你那样做,她的确是糊涂,但也不仅仅意味着糊涂。因为其中对错,她不是不明白,无须谁人再教。其人此前确实未曾牵涉此事,她今日央求你,亦未造成后果,所以对她手下留情还有余地。

但她既听从丁弓注之言,来央求你做那种事情,你就必须要明辨是非。”

骁阳低头道:“侄儿当然明辨是非,方才只是……”方才怎么样,他有些说不下去了,反正几位尊长都已经听见了。

少务又开口道:“我已经叮嘱,你说话时就当我等不在,所以你方才做得也没什么不妥,毕竟只是家中私语……你夫人不知我们在场,竟私下为丁弓注献毒计欲杀人灭口,一定把你吓坏了吧?我看你强行忍住没有发作,命人把她带回内宅软禁,是不是想请示我该如何处置她呀?”

骁阳:“确实想向主君请示——骁阳该如何自处?”

少务叹了口气,坐下道:“你是城主,就做城主该做的事情,家主亦如是。”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少务顿了顿,又开口解释道,“想当初是我亲自下令,指定你继承大俊师兄的爵位与封赏,而任命你为洗风城仓师之时,恰逢国战,我也无暇再关注你。

你应清楚我对你的器重和寄望。国中各部族对姻亲之事都很慎重,因为其中牵扯千丝万缕,甚至是结下损荣与共、同进同退之盟。若是你早先交好、心有所属之女子也就罢了,若非如此,只是结姻亲之盟,又怎可糊涂随意?

你当初对丁弓注及其氏族只闻其名,内情却一无所知,与那小环也素未谋面。丁弓注登门求亲,你族中叔伯便攀附应承,你亦无所谓。对丁弓氏而言,这是趁乱而定,借你而攀附宗室,而你却没有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