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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三知道张鹤想问甚么,他道:“此案有蹊跷之处,我听郎中说,即便是香加皮,若不曾服食过量,便也不会有性命之虞。而夏罗绸所抓的生药中,俱是三日的量,且衙门查了夏二郎生药铺的香加皮还有许多,五加皮却少了许多,所以他说他抓的是五加皮,这也是可信的。”

“既然可信,为何还会被押去州府衙门审理了呢?”

“虽有药簿、账本作证,可也不排除他伪造了。又因那脚夫死了,官府才更需要查明真相。”

听此言,张鹤便相信夏罗绸是无辜的,毕竟他没必要在记着生药的簿上动手脚,更不会去害一个素不相识的脚夫。她想了想,道:“我们可以先去牢狱看一下他吗?”

邱三道:“我带你们去吧,只是不知此时辰,那州府的牢狱是否仍肯放人进去。”

到了州府的牢狱时,已是黄昏,夕阳将云霞染得通红,不知从何处传来纺织娘的叫声,直教人心慌。

邱三与那狱卒也有些交情,正打算请他们通融让张鹤与夏纪娘进去,却有一把严厉的声音呵斥道:“这是衙门是牢狱,尔等敢在衙门漠视律法、徇私枉法?”

邱三与狱卒皆吓得心颤,尤其是邱三,刚刚有望得到赏识而晋升,正式跻身官吏,若是被冠以徇私的罪名,那可就怎么也摘不掉了。只是这几乎是州府衙门、县衙约定俗成的规矩了,为何忽然有人抬出了这些名堂来问责他们?

他再扭头一看,便发现原来是新来的司法参军,心中了然。

“周参军,我们不曾放他们进去。”狱卒忙不迭地说道,还好周参军来早了,若再来晚一些,他们便被抓到了。

张鹤抬眼打量了周参军一眼,他已有三四十岁,面上留着须,身形健硕;头顶硬脚幞头,一身深青色的圆领袍官服,颇有官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