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跪在大殿之中,将头抵在了地板上,一个个默不作声。
整个大殿一片死寂,就算是灯台上火光耀耀,也未曾带来一分暖意。
冰冷,冰冷且又肃穆。
跪在大殿中的人料想厉载誉兴许会震怒,然而他却抿唇不言,十指裹紧了座椅的扶手,左侧的龙头和右侧的虎首皆被覆在那十指之下。
那些个人皆低着头,自然也看不见厉载誉脸上竟一滴泪也不见。
厉载誉的双眼红得很,瞳仁是湿润的,可却一滴泪也没有流出来。
他仰着头,似是在思索,也似是为回过神一般,两眼已然放空。
殿里的人连呼吸也不敢大张着嘴,他们周身冰凉一片,按在地上的十指因施力而发白。
厉载誉那眼珠子久久才转动了一下,他剧烈地咳了几声,咳到两眼几近泛白,面色煞白一片,待气息均匀下来,他才侧过头朝那执着拂尘的太监看去。
那太监一脸苦涩,见厉载誉看他,便走近了数步。
厉载誉又咳了几声,只觉得头晕得厉害,也不知是不是昨夜受了药瘾之苦的缘故。
他眼前一片迷茫,似是又不能视物了一般,眼前像是蒙了雾气。
恐是药瘾再度发作,厉载誉气息倏然急促起来,心狂跳不安,他气息不稳地道:“传长公主过来。”
话音刚落,厉载誉闭起眼,调顺了气息之后,缓缓又道:“长公主身为无垠的皇姑,理应让她知晓。”
跪在大殿中的人哪敢多说什么,尤其是那位在山中狭道上与厉无垠起了争执的大人,更是不敢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