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连忙应声,扬声对抬辇的四人道:“起!”
步辇微微晃动着被抬了起来,坐在其上的长公主面不改色,看起来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可握着镜柄的手却悄悄拢紧了。
她不敢将这面执镜放进襟口,也不敢塞进腰带里了,生怕一个不注意,镜里的人又有了些什么奇怪的感觉。
执镜里的浓雾未散,镜背朝上,镜面究竟如何无人得知。
鲜钰在镜里拨开了碍事的浓雾,不由得笑了一声,那声音极轻,只有厉青凝一人能听见。
她就是故意的,就想看厉青凝揪心的模样。
果不其然,在她笑出声后,厉青凝将执镜给腰带里一塞,快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鲜钰噤了声,也不想随意开口让她心惊,而是在窄小的执镜里拘谨地窝着。
镜里的宽窄与镜面的大小有些关联,若是先前厉青凝寝屋里那面铜镜,她不单能坐能卧,还能在镜中的天地练术法。
可如今这面执镜太小了些,故而镜中的天地也甚是狭窄,只余有一片落脚之地。
不错,只恰恰能容她站直了身,若想做些别的便不行了。
鲜钰前世也入镜过许多回,可未曾见过这么小的镜界,料想不会是这面执镜太过粗劣了些,故而镜中之地也才这般逼仄。
罢了,凝神。
鲜钰稍一凝聚心神,便觉外界空炁似穿镜而入般,周围所有人的气息她皆能察觉得很,就连草木清香与泥腥味儿她也能嗅到。
隐隐约约,她周身似被裹住一般,那感觉柔软又温热。
不错,她与这面执镜似通了神魂,执镜所触及的,她皆能感觉得到,周遭的气味闻得清楚,周边的声音也听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