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那是下等人走的阴阳道,向来是用以运送恭桶等秽物,若是有宫人离世,尸首也从这窄道运出,
她垂下眼眸,双手规矩地置于身前,慢步往甬道深处走,双耳却在留意着周遭的动静。
四周没有人跟着,静得只有风声。
若是她想出去,只需翻墙即可,可若是引起他人注意,不免会给厉青凝增添麻烦。
她是万万不想给厉青凝招惹麻烦的,厉青凝如今还伤着,那掌心的伤虽然已看不出是中毒,但毒素无形之中已浸入体内,那是寻常药物所不能根治的。
得想个办法出去才是,得快些见到白涂。
鲜钰在狭道里走了许久,快要走到头了,脚步忽地一顿,皓臂微微一抬,落叶便自半空迎入了她的手中。
那叶片枯黄,又极其单薄。
她指腹从叶面上一抹而过,一行小字骤然浮现,瞬息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小字消失后,那叶片一瞬便枯萎,又在弹指间成了泥尘,在鲜钰的手中随风散去。
鲜钰没做什么,只是给远在城西宅子里的白涂捎去了信,那藏了字的枯叶不过多时便会出现在白涂的兔腿边上。
白涂虽记不清事,但字还是认得的。
她出去一趟甚是麻烦,但白涂要进去却容易许多,装成肉兔便可以了。
在给白涂捎了信后,鲜钰回头又往阳宁宫去,这大晚上的总得找个落脚的地方。
寂静的阳宁宫里,厉青凝仍坐在桌边垂眸沉思着。
她静静坐着动也不动,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愿动,半个身已快没了知觉,痛到只剩酥麻之感,令她着实疲惫。
那剩了小半碗的糖粥仍在桌上放着,粥已经凉透了,可她却没让人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