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颔首,声音温润,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小太监叹了口气:“便是想着上郡苦寒,公子仅带陶竹他们如何使得?故而这回奴才才求着郭公公将奴才捎来了。果不其然,瞧着公子您都瘦了。”

扶苏:“上郡确实比不得京中安逸的。”

“所以,当初公子为何要同陛下置气呢?陛下素来是最疼公子的,您只要向他服个软,陛下自然就消气了。”小太监关切道。

“朝中之事你不明白。”扶苏看着手中的卷宗,头也不抬。

雕花窗棂外今秋种了一棵桂花树,因赵府的地气暖,花开期长,但此时最后几朵细小的金桂也落尽了。

伶仃的几朵花落在地上,平添了几分初冬的萧索。

小太监拿篦子的手一顿,随后又道:“在京中便听闻公子结识了一位阮先生,原是阮家的子弟,传闻生得如珠似玉,本事也了得,都道他是观音转世?”

提到阮陶,扶苏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道:“他成日里没个正形,所谓观音转世不过是谬传。”

“谬传能传得天下皆知,想来期间定有人的推波助澜。”小太监眼神一暗:“公子向来清醒自持,可万不可让人蒙蔽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人朗笑着从外头走进室内:“蒙蔽不了,没见公子床头还挂着一副观音像?日日在真佛面前,何来被蒙蔽一说?”

屋内两人闻声回头,只见孔明身披玉白色的鹤氅,轻摇羽扇幽幽倚在那架锦绣山水的屏风前,他看着扶苏,嘴角挂着揶揄的笑。

“不是同太白一块儿去军中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扶苏放下手中的卷宗,随意拿了一根发带递给身后的小太监,小太监接过后麻利的替扶苏将头发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