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陶摆手:“吃了晚饭便进不了城了。”

说着,他嘱咐里正父子道:“刘家的事就不要声张出去了,免得引起恐慌,便只说寻常诈尸罢了。日后又任何生人进村子,麻烦派人告诉我一声,或是直接报官也行。武太守是个恪尽职守的好官,你们不必怕他。”

里正父子连连点头,一一应下。

随后他看了看地上的妇人的尸体,又说道:“联系她的家人给她发丧吧,就说是一时间接受不了她丈夫的死,急火攻心突然暴毙。”

闻言,里正叹了口气:“刘家的原是刘老六从一个与胡人做生意的买办手中买来的。”

“她性子硬,跑了好几次,被买办逮住在街头打个半死。刘老六见她可怜,便卖了耕牛买了她,自此她才落户到咱们村的。”

“本就是赤条条来的一个人,哪里来的什么家人……”

闻言,阮陶愣了半晌,再看回头看那妇人。

她是睁着眼死的。

双眸直愣愣的盯着刘老六化灰的地方,至死也不肯闭上。

见状,阮陶长叹了口气,上前将人的眸子合上,紧接着从怀中摸出了一粒蜜蜡珠子塞在了她口中,又脱下自己的外袍盖住了她的头。

紧接着,他挥动着手中的拂尘掐诀念超度咒。

一时间金光乍起,似萤火的般的流光围着妇人飞转,片刻后流光朝着皓月奔去。

“先生……这是?”里正开口道。

“将他们两口子一处埋了吧。”阮陶说道,“人活着都不容易,就这么一个可牵挂的人,死了也让人死在一处。”

杜子美低声道:“那刘老六不是都被你烧成灰了吗?还怎么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