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抱着怀里的孩子,一时之间生出两分情怯——有多久没见烟儿了?自从她嫁人,本着内心的道德不好再对有夫之妇抱有旖旎念头,单方面断了来往。

算起来少说也有五年了。

柳薄烟情不自禁上前一步,眼神胶着在那人身上,电光火石,才看了几眼,愣是看得心酸。

她不知为何容姐姐不再与她做朋友、不再见她,每当夜深人静难以入眠时大抵猜测过是因为她嫁人的缘故。

可她想不明白,为何她嫁了人容姐姐就要远着她?京都好多世家女嫁了人,彼此之间不还是朋友么?

她认认真真看了好一会,顶着她直接的眸光,季容硬着头皮扬起头,状若自然地下了马车。

郁文领着家中仆役上前:“臣,拜见长公主殿下。”

季容草草看他一眼,赶在柳薄烟同她行礼前低声喊起。

“阿娘!阿爹!”

脆生生的声音打破当下僵持的氛围,柳薄烟这才将注意力放回在女儿身上,见她面色红润眼睛有神,再也克制不住伸手捞她入怀。

女儿灵气逼人身康体健,郁文在旁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一家子大团圆,季容想替他们开心,却甚是如鲠在喉,恍恍惚惚心湖浮起“他们才是一家人,我来添什么乱”的荒谬感,心绪沉入谷底。

敏锐察觉她低落的情绪,柳薄烟抱着女儿请她入府一坐,季容想拔腿就走,然而面对故人小心翼翼的邀请,心脏骤然揪起——何时烟儿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了?

“容姐姐?”

这声“容姐姐”喊出来,好似冲淡了五年之久的陌生,季容没法拒绝她,点点头,被郁文诚惶诚恐地请进门。

她不想破坏烟儿的家庭,她就坐一坐,喝杯茶然后再走。

长公主为君,郁文为臣,如今燕太后退守长明殿‘安度晚年’,陛下大权在握,云章长公主作为陛下长姐,且不说‘姐弟’之情有多深厚,长公主与皇后却是实打实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