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母笑呵呵。
竹笋堆在白米饭上头,青青白白,魏平奚收回那只不老实的手,郁枝双腿并拢,欲说还羞地看她。
“吃啊,看我干嘛?”
白瞎了一张仙人般的脸。
郁枝羞愤,端起碗来埋头进食。
“刺激。”
耳畔忽的传来这声‘淫词妄语’,郁枝柳叶眼睁圆,手里的碗险些掉下去,耳尖仿佛着了火。
她瞪着功成身退调戏人都调戏地神不知鬼不觉的四小姐,又看着浑然被蒙在鼓里的阿娘,眼眶瞬息氤氲浅浅一层泪花。
若论欺负人,魏四小姐认天下第二,无人敢自居天下第一。
魏平奚前一刻还道“刺激”,转眼抢了婢女的活,一本正经为岳母夹菜。
尽心尽力,体贴至极。
若让外人见了谁不得感叹四小姐转了性,待这便宜岳母十二分的孝顺?
打一棒槌给个甜枣。
棒槌是敲在她耳边的,甜枣是喂给阿娘的。郁枝有气生不得,一顿饭吃得酸酸甜甜,半羞半恼。
“岳母,近日我新得了一册话本,讲给您听?”
午后,魏平奚搀扶郁母在庭院秋千架前的石桌坐下,一卷爱恨情仇打打杀杀的江湖故事,讲得妙趣横生。
郁母何等安静文雅的性子,竟也听得忘我,不仅忘我,连自个亲女儿都忘了。
约莫没两个时辰郁枝从刚回家的香饽饽成了没亲娘理睬的小白菜,然而看着阿娘和四小姐围坐谈笑晒太阳的画面,她心坎蓦地一暖,眼睛说不出来的有点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