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辞很快就醒了。
这次她昏迷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短。
偃沨知道,肯定不可能是因为这次受的伤和耗损的精力比以往轻一些或者少一些,醒得这么迅速且清醒之后根本无法动弹,只是躺在床上一声不吭地闭着眼,眉头就没有舒展过,偃沨猜测,很有可能是因为天罚还在持续的缘故,让她连陷入昏迷的资格都没有。
事实上,这一回朝辞已经虚弱到了历史的最低点,以至于偃沨完全不能想象,要是同等的惩罚落在自己身上,是否能像这只老狐狸一样镇定。
恐怕在极端的痛苦和不甘之下,会激发她刺破苍穹屠杀万物的残暴血性。
而朝辞,这只让整个妖界又厌又惧,在苟延残喘的狐族后辈口中弑母屠族的堕落邪魔,居然如此淡定一言不发地忍受着一切。
小宿在勉强恢复人身之后便执意守在朝辞身边,时不时地渡一些气给她,帮她缓解痛楚。
偃沨原本还在为答应了傅渊颐去诸夭之野亲手再刨一株梧桐树给她当善后的酬劳而愁得头疼,让酒店的管家泡杯茶过来喝着。
结果茶没喝两口,一腔的愁绪都还没个歇脚的地儿,小宿就又开始勤勤恳恳地糟蹋自己。
偃沨脸色一暗,将茶放到一旁,走上前去抚住她的下巴,打断她想要再次渡气的举动。
换作以前,偃沨肯定懒得管,走人就是,让这主仆继续造。
可这会儿不知从哪里起的闲心,就想上去教育一下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