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不算大,却实在打下了雎洲的气温。
雨滴踩着节拍砸进小院里,拍打着围栏、地砖,也没放过花园中仅剩的常绿灌木丛,暗绿的叶片在其中瑟瑟颤抖。
许今朝从oga眼瞳中看到淅沥小雨,她似乎在看地面水纹,微垂着眼睫,却遮不住不断落进眼底的雨线。
这雨正一并下在许今朝心底。
她很希望自己能有一把伞,这样就可以帮宋姣挡住冷雨,可她连一片纸板都没有,更身不由己离她的小妻子越来越远,连用身体为她遮挡都快做不到了。
许今朝听到宋姣低语:
“办婚礼呀,让朋友们齐聚一堂,大伙儿看我哭成一个傻瓜,还以为我是高兴的……然后再过几天,他们也会替我哭了。”
许今朝心中酸胀,有根无形的弦在随时间绷紧,她与姣姣各握着一端。
这根弦无时不刻地勒割她们手掌,嵌进血肉里,翻绞开切口,可两人谁也不肯松手,拚命去拉拽,因为能感受弦在掌中的痛苦都是一种幸福。
没等她说些什么,宋姣已经转过头来。
她漂亮的小脸在雨天暗光里泛出冷白,对许今朝笑着:“我们去华城一趟吧,见见朋友。”
许今朝当然明白她的意图,宋姣是想让她在离开前再和大家见一面,毕竟不久之后,就会是永别。
许今朝道:“好。”
她原本不想再回华城,理由和宋姣拒绝婚礼一样,她也怕自己会不合时宜落泪,让朋友们疑惑不安。
但宋姣这样说,许今朝却又觉得的确应当再去见一面,哪怕做不到坦诚相对,也该隐晦与他们告别。
于是在这场雨停之后,两人定下去华城的航班,赶往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