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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是延迟,该她受的罪一点也不会少。

“啊!”周郁倒吸了口凉气,整个人陷在了沙发里,霎那间,伤口被惯性撕扯开,疼得她一激灵,两腿自然成直角屈着,脚尖笔直朝向天花板,脸皱成了一副抽象画,本就没几斤肉的胳膊疼得上下扑通,像极了在烛火里挣扎的扑棱蛾子。

直到傍晚,满地的狼藉才被清理干净。

被搁置良久的药瓶横七竖八的躺在电视柜里,周郁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往手心里倒了两粒,就着唾沫吞了下去,苦味沿着嗓子眼弥撒开来。

她猛灌了几口水,待苦味散去后,喃喃地说,“救我?我自己都救不了我自己。”

周郁二十六年的浅薄人生里,她所有的挣扎也好,苦楚也罢,都是自己掰开揉碎,然后混着血肉吞进肚子里熬过去的。

不光是她,世人大多如此。

凡尘纷扰,自渡已难,谁会有闲心拉你一把?

周郁很阴暗的想,如果有这种神人,要么是给鸡拜年的黄鼠狼,要么是闲到世间少有的二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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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华市人民医院精神科,心理治疗室。

黎枳看着眼前笑容得体、谈吐大方的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向笙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没有半分破绽,关切地问:“黎医生?”

黎枳叹了口气,正视着她的眼睛,说:“周郁,我是医生,保护患者的个人隐私是我基本的职业操守,请你信任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