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蘅撇嘴:“食不知味。”
她一道眼色递过去,柳琴柳瑟领着宫人退下,两人十指交缠往深处行。
“姨母身子可安好?”
“安好。”
“谢家兄长如何?”
清和笑道:“是个靠谱之人,礼节甚重。”
她们都不是头回见谢蕉,先前见着了人,仍然对谢蕉印象不深,长这些年,池蘅还没见过存在感如此弱的人。
“今日一见,我算是晓得他是如何入了姨母的眼。”清和指了指眼尾:“他这里有颗美人痣,与我阿娘的一模一样。
“我喊他“兄长”,他竟匍匐不敢抬头。
“阿娘的灵位置于祠堂,他们夫妻二人日日以绢布擦拭,一日三回,谨小慎微,不敢浮尘。
“也是个苦命人。
“他出生当日赶上嫡亲祖母暴毙,生母又在白日被乌鸦追着啄,伤了如花似玉的脸蛋儿,入夜生产,甫一生下来为爹娘厌弃,不闻不问放养到十二,因出生不详被至亲狠心丢在雪地。
“那样冷的天,若非遇见姨母,定是活不成。”
池蘅轻拍她的手背:“他爹娘弃了他,便是缘断,如今他做了岳母嗣子,焉知不是命里迟来的福分?”
“话是这样说。可他十二年有父有母,活得却比没父没母的还不如,十二年,好多个日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