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阳穴发胀,心里惴惴不安,这样的不安令他想起十八年前忽如其来的天生异象。
“道长,道长……”
容越跟在他左右,极力安抚:“陛下,陛下且宽心,皇后定会母子平安。”
“会吗?”
“会的。”
他自是晓得陛下为充盈子嗣做出了怎样的努力,可子孙缘很多时候就是这般玄妙,耕耘多年陛下只得一子一女,如今眼看第二位皇子要降生,还是出自皇后肚子,生下来即为嫡次子,身份也是一顶一的尊贵。
站在男人的角度,容越是可怜并且理解陛下的。
但站在辅佐者的角度,陛下慌慌张张实在有失帝威。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照他的预算,皇后合该后日临盆,忽然提前两日,容越轻抚胡须,心底也涌上一份莫名的担忧。
走出皇宫,池衍倏尔回眸看向中宫方向。
上一世皇后艰难生下一名皇子,过不了两月,小皇子被人害死,赵潜受激过度疯病加重,杀了半数后妃,太医院为皇后诊脉的太医也没能逃过他的毒手。
丧子之痛成为赵潜永不会愈合的伤疤。
及至阿英阿艾被害死,他质问陛下,为何池家满门尽忠仍得不来一个善终?
赵潜怎么说的来着?
“朕唯有一子,卿为朕臣,子嗣数目怎可凌越朕之上?!”
真是荒谬至极啊。
池衍到那时才懂得为何同为执掌兵权的大将军,陛下恨他远在恨沈延恩之上。
因为陛下嫉妒。
嫉妒他比他多生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