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深处对巫道突破的算计;
对以前结下的仇人的提防焦虑;
对远比一般同龄人要忙碌无数的生活的焦躁,都一扫而空。
第一次坐着飞机跨越大洋时的那种感慨又一次在张黎生的胸膛激荡,他脱口而出轻轻吟道:“朝游蓬莱岛,夕宿天台山,此是真自在,凡人岂望得……”
伴随着这首华国古诗出口,原来只是打算坐在岛龙背上吹吹凉风,清醒一下头脑的张黎生驱使着巫虫猛然跳跃而起舒展身体,轻盈的滑翔出了停车场。
这时,停车场监控室中一个肥胖的警卫,正满足的拿着一块厚厚的六层牛肉堡往嘴巴里塞,突然在廉价红外线监控器模糊的屏幕上,看到一个只有半截身体的瘦小人影,在眼前一闪而过,他不由呆呆愣住。
“金米,你信吗,我刚才看到一个没腿的鬼魂飘过咱们停车场的上空,或者也可能是个身上背着反重力装置的残障外星人……”几秒钟后,胖警卫清醒过来,一口咬下了小半个汉堡,嘴巴含糊的向身后的同事说。
他那体形稍瘦的同事头都没抬,一边冲着咖啡,一边冷哼着说道:“见鬼,这天气可真冷。
奥米,我确认刚才不是鬼魂或什么残障外星人在你眼前混飘过,而是你的胆固醇和肥油影响了你的视力。
如果你把晚餐由巨无霸牛肉堡换成黄瓜条,我相信二个月,呃,半年后你就再也看不到它们了。”
在停车场警卫聊了两句天的功夫,张黎生已经抱着岛龙细长的脖子,坐在它身上,穿过了平时需要步行五、六分钟的路程,来到了家门外的草坪上。
一路上光线昏暗,游走在纽约钢铁丛林中的巨蜥,将鳞爪上铁钩一样锐利的指甲收进肉里,摊开带蹼的巨爪,把身体的重量平均分散,迅捷的在树木、房屋上轻盈借力,奇迹般的没有惊动任何人,穿越了两条街道。
只在最终落到草坪上时,踩弯了大片青草。
房子四周的空地足够巨蜥蜷缩着栖身,但张黎生喘着粗气,从巫虫身上跳下来后,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冷静,觉得在平地上终究容易被人发现。
他借着街边影影倬倬的灯光,四下打量着道路两旁高大的树木,最后回忆了一下巫虫刚才像是飞鸟一样轻盈的体态,试探着驱使岛龙跃上了路旁一颗最粗大的树木。
大树的枝杈一阵摇晃,好在树叶早已掉光,否则一定会像雨点一样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