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这个样子的刘稷需要什么。
与之相比,倒是曾经那个有一点委屈就会耍手段要补偿的赵寄好应付得多。
良久之后,刘稷的情绪渐渐稳定,他叹了一口气:“抱歉,刚才把顾先生认作了其他人。”
说完他拿下手,脸上又挂上了早上的那副微笑表情。
如果这样的笑在早上看着只是觉得假,那么如今便是刺眼了。韩昭想让刘稷别笑了:明明在悲伤,为什么还要笑?
但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去说这样的话,他曾要赵寄变得成熟稳重,是他的作为逼迫赵寄变成如今的刘稷。如今刘稷学会了隐藏压抑自己的感情,他却让他不要伪装,这难道不荒唐吗?
他没道理要求刘稷在学会虚伪后,依旧对他一个人至真至纯。
韩昭觉得一阵寒凉,他好像,有些后悔了。
重新挂上面具的刘稷明显不想再和韩昭继续任何话题,他客气地将韩昭请离了自己的马车,就如同一个面对客卿的三公子。
接下来的路程,刘稷刻意地回避韩昭,他还是会对韩昭礼敬有加、体贴周到,却不对韩昭提任何要求,不向他索取任何关注。
但他并非释怀了,那从未达眼底的笑意逃不过韩昭的眼,刘稷内心的怒火依旧在熊熊燃烧——以他自己为燃料。
这下倒是素来冷静的韩昭心里难受了。
终于,在经过十多天的奔波,刘稷的使团到达了如今的并州,迎接他们的是徐迟。
徐迟比当年成熟了些,蓄起胡须,头戴缁布冠,着一身青衫,自有一股儒雅风骨。
徐迟向刘稷作揖行礼:“三公子。”
刘稷感叹:“徐军师。当年在凉州的时候谁能想到再见会是如此情景。”
听到刘稷意有所指的话,徐迟的神情一沉,刘稷忽然笑了,道:“放心,本公子从未因为过去的事对徐军师不满,都过去了,你不再是凉州丞相,我也不是赵寄,我们就以新身份对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