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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韩昭独自坐在灯火昏暗的驿馆客房内,白天与公良尹的对话又回荡在他耳边。
“尹得知公子身份时派人做了不少调查,得知公子很敬仰阁下。公子是个有情义的好孩子,但主公不会喜欢自己的儿子更听别人的话,尹也不能拿主公的袍泽去换一个养不熟的孩子。所以——”
“尹希望阁下离开公子。尹会做公子的老师,辅佐公子。”
让他离开赵寄?这情况是韩昭没有想到。
这决不会是刘赐的要求,因为他是赵寄的父亲,在道德伦理上对赵寄有胜过任何人的权利,犯不着也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舍弃儿子。
唯一有理由与动机做这些的只有眼前这个谋士,他想抢走赵寄,想把赵寄作为达到他某种目的的棋子。
如此一来,韩昭所有的话都不必说了,这种要求在韩昭看来根本没有讨论的必要。
他缓缓摇头:“你对赵寄另有图谋,我不信你。”
公良尹轻淡一笑:“尹不需要阁下的信任,尹所作所为都是主公允许的。”
刘赐允许?
刘赐把自己儿子的生死交给他?
若真是如此,韩昭还是低估了刘赐对自己血脉的轻视。
公良尹继续道:“不过既然阁下这样说了,尹不妨告诉阁下尹的目的:尹调查过公子这些年的作为,很欣赏公子,愿把公子当做储君栽培。”
这话的真假韩昭不做辨识,因为不管真假都不能作为他将赵寄交给公良尹的理由。
见韩昭如同冷硬的磐石一般久久没有反应,公良尹继续以言辞游说:
“恕尹直言。父子是天伦,师徒是人伦,何者在前阁下清楚。何况公子在凉州是别人的臣,回来却是荆州的少主人。阁下不能以师徒情义绑架公子,让他放弃应有的地位、违逆父子天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