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全球总共有数十万人在这场灾难中丧生,这一切的起因都在他身上,他本来就应该对此负责。”戴维客观地分析道。

罗夏沉默地看着电视上克拉克模糊的身影,在像素极低的手机镜头中,他几乎只能分辨得出克拉克披风的一抹红。

——在绝望和饱受惊吓的世界中,只有这抹红,是希望的颜色。

他没有说话。纤长的睫毛垂落,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他顾不上自己的处境,开始替克拉克担忧起来——

现在,全世界都已经知道了佐徳和克拉克来自同一个星球,他们会怎样看待克拉克呢?

罗夏不禁为克拉克感到难过——他比谁都清楚,成为格格不入的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是永远都无法找到自己栖身之处的茫然,那是无法向任何人诉说的失落和凄楚。那是你看着周围人说说笑笑地经过自己面前,却只能收回手,在旁边为他们的快乐而鼓掌、而退却的心酸。

他已饱尝身为人群中的异类的痛苦,他不想让克拉克也体会这种感受。

罗夏匆匆地掀开被子,白皙柔嫩的双脚套进拖鞋,不顾诺拉和戴维的阻拦,急乎乎跑到了屋外。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跻拉着拖鞋,拼命地往田野中跑去。他的心脏激烈跳动,在他耳边砰砰作响,他在堪萨斯的玉米地里狂奔,一如他当年在黑夜的玉米地里向着那个十字架不管不顾地跑去。

“克拉克!”

他气喘吁吁,双手撑在膝盖上,在玉米地中心,大声呼唤克拉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