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布鲁斯被庞大而又汹涌的悲伤击中了。
但克拉克还在这里。
他硬生生地极致的痛苦吞咽下去, 就像吞咽了一把刀子, 但仍然平静地念出那个特殊的单词, 每一个音节都被发得清清楚楚:“克拉克?”
克拉克听过很多次布鲁斯叫自己地名字, 不同情况下, 布鲁斯会用不同方式喊他,那个短短的单词被布鲁斯念出了特殊的意味,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而他有时候会为那个黏黏糊糊的音节中所透露出的亲近而感到窃喜。
而这一次,他却觉得恐慌。
如同一个被黏好的玻璃器皿落到地上,用毁灭迸发出清脆的震声,布鲁斯像是骤然苍老了无数年,浑身都带着精疲力竭的暮气,而克拉克望着地上碎成一片片的玻璃, 每一块碎片都倒映着他的影子。
布鲁斯从未用这种方式看过他。
就像一个朝圣的人, 体力不支倒在雪山脚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陷入永恒的长眠中,深深地看了一眼峰顶的神庙。
这就够了。
他没什么别的愿望,也不想占有被无数人竞相追逐的珍宝, 他只要看上一眼,只要知道他渴盼一生的东西就存在于那个地方——好端端的存在着。
布鲁斯正准备收回视线,克拉克却慌里慌张地飞下来,维持在和滴水兽雕像持平的位置:“我做错什么了吗?”
布鲁斯停顿了一瞬,声音暗哑:“克拉克,你怎么会这么想。”
克拉克着急地:“因为你们、你们都——我也不知道,但我一定是做错了什么,不然之前都好好的……”
不然为什么要用这种温柔到深沉的目光看我?
超人一直是地球的保护者,但克拉克肯特,却一直被所有人用各种方式保护着,克拉克不管加班到多晚,也从来没饿过肚子,无论什么时候,前台都放着一份热气腾腾的小吃,那是巴里特意给他放的,隔三岔五,他的小公寓窗台就会多几株外星植物,那是哈尔从遥远的星系捎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