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

即使知道了艾裴丽是因为某些人的伤害才变成现在的样子,横炮也没有任何……觉得艾裴丽可怜的意思。

不只是因为艾裴丽的态度很自然,也不是很早之前他就看到过少女膝盖上那道丑陋的伤疤而有了设想。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觉得艾裴丽可怜过。

因为艾裴丽不觉得她自己可怜。

更因为——他真的觉得难以理解,但是——

会说出“帮助他人不是应该的吗”的艾裴丽。

会说出“不会因为荆棘阻挠而放弃仙境”的艾裴丽。

会说出“fro your heart”的艾裴丽。

发自内心地自信着,愿意先付出信任,比谁都勇敢的艾裴丽。

——真的需要可怜吗?

……是不同的。

仿佛沉寂的夜幕里像是突然划过一道美妙的光,于是繁星次次第第地被点亮,依稀的迷雾被温柔地拂去,夜莺的清亮婉转的歌声抖落在披着月光的亮银草叶上,溅起淡淡荧光的星尘,忽然间艾裴丽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横炮是不同的。

哪怕除却“第一个见到的生命”这个理由之外,他也是不同的。

不需要对比对象,不需要读过的童话,不需要因为那个第一次而暗自生长的情愫,尽管迄今为止她认识的所有生命都在怜悯她,她都没有任何表露出来让他们知道的意思,因为她很自然地认为这些事没有理由告诉他们,所以她让自己独自默默郁闷,让心浸泡在柠檬水的暴雨里酸得想哭也一言不发。

唯独她不想让他怜悯她。

也唯独对他,她想要说出来。

艾裴丽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不要怜悯我。”她轻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