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后又三年,而他已经到了极限。

谢灵均看着胡黎,意识到胡黎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无法忍受。

谢灵均没有办法忍受的东西很多。其中一点是剑修看轻自己的剑,还有一点是剑修贬低他人的剑。

——凡是对自己的剑有所渴求的剑修,都值得尊重。

赵冬的嘲讽还在源源不断地朝胡黎压去:“我要是你,早就放弃了,在尘世间醉生梦死难道不好吗?非要将自己的人生,寄托在一把冷冰冰的剑上,可不是虚耗嘛!”

谢灵均的手,不自觉地搭在腰间的佩剑之上。

修剑是何等寂寞的事情。

俗世的人温香暖玉,美人在怀,美酒入喉,岂不快哉?为何要把自己的毕生,奉献给一把冰冷无情的剑?穷尽一生,难道就真能达到永生的境界吗?飞升之后,又是什么?

谢灵均两世为人,头一次思考起这个问题。

他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不必思考。有人爱美人,有人爱美景,有人爱美酒;也有人爱骷髅,爱萎谢,爱苦涩。

而谢灵均,他爱剑。

谢灵均走到胡黎身边,轻声问道:“胡黎?”

“是。”胡黎拳头紧攥,听到谢灵均的问话,抬起头,拳头握得更紧,脸上满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