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待多日,在悔恨、焦虑、痛苦,万般情绪的纠缠下,看起来仍然俊朗非凡,没有沾染一丝一毫的风尘与烟火。
谢灵均心中翻腾起熟悉的渴望。
——杀死他。
——让他殷红的鲜血溅落在我的长剑之上,用我的剑锋去割裂他的衣袍。
——用他的性命来祭我的剑,来衬我的独一无二,来证我的道。
“总有一天,”谢灵均薄唇轻启,“沈正泽,你会死在我的剑下。”
沈正泽笑了,是那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笑,是在江中任凭一叶扁舟随意漂浮的笑,是清风朗月,是明月天涯。
“你要杀我,先利其剑,再固其心,剑心合一。如果有这么一天,我等着你。不过很可惜,我不能死在你的剑下,我的命是谢灵均的。”
沈正泽将目光从谢灵均身上移开,悠悠望向天际。
谢灵均看到沈正泽,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为何他可以轻易放下刘少卿的穿胸一剑,却始终对沈正泽耿耿于怀。
尽管刘少卿玩弄了他的感情,但在这段关系中,他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他给予刘少卿平等的、合乎情理的爱,这是他的意愿;一旦他放下,刘少卿就什么也不是了。
而沈正泽不一样。
沈正泽可以说与自己棋逢对手、势均力敌,谢灵均不得不将他摆在与自己同等的高度,不得不去征服、超越沈正泽。
沈正泽只有一个,谢灵均的对手也只有一个。
正是如此,谢灵均才会在看不到沈正泽的时候,对其充满了厌恶,而看到了沈正泽本人,就觉得自己曾经的厌恶不过臆想而已。
——你对我做过的一切,我都将通过我的剑还给你。
沈正泽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地,示意谢灵均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