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以云侧头看他,目中平静:“我之所以提起,还是想和您说,在那种日子下,我亦有想要完成的事,因为曾有一曲笛声,让我在那种日子,多出期盼。”
笛声。
李烬瞳仁微微缩紧,好像有很多画面挤进他脑海,又纷纷一哄而散。
他知道了。
那个站在船头吹笛的少年,究竟为谁,那飘舞的金色纱织披帛,呼应的是谁……
都与他无关。
“当时,听说废帝有意从教坊司提一个清白身女子,送给齐王世子,”司以云边喝茶,边说,“我自荐,带着一种报恩的心……”
李烬神情略僵硬:“别说了。”
她的意思是,她离开教坊司,就是为了李缙。
他即使是猜到,也不想听到。
司以云顿住,如他所愿,没有继续说那句话,只是话题还是围绕这:“如今,人已不在,我再留在东宫,没有意义。”
为了一个人,离开教坊司,拼尽千百方能耐,终于留在他身边,而现在,因为他不是李缙,她要走。
他心里堵得慌,不自觉喝茶,压住不快:“你与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让我放你走?”他哂笑,声音中,有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刺意,“可是就是走了,你能去哪里?去找李缙的坟墓,给他守孝吗?”
司以云看着他,没有说话。
李烬竟从那目光中看出怜悯。
他舌尖抵住牙齿,让自己心思松快点,不要说这些个话,语气虽然缓和,仍问:“你出教坊司,是为兄长,而离开东宫,也要为了他?”
司以云摇摇头。
她轻声说:“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