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李烬,看起来和正常人一般,但也说不准。

司以云不说了,也不多待,她放下笔,用一旁的水净手,只说:“太子爷,妾身先下去了。”

不等李烬回过神来,她提着素白裙子,跑出书房,赶紧松一口气,手心早就冒汗。

但是,违逆李烬、不再只是承受,于她而言,畅快极了。

她就是不愿做别人的影子,他又能耐她如何?

其余要如何做,只待从长计议。

而李烬盯着司以云离去的背影,拧起眉头,全赖他这副好样貌,俊雅的眉目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叫人看了心生不忍。

只可惜,想法确实混账。

他发觉,司以云说得没错。

其实,他的情绪并非属于他自己,在所有事的反应上,他只能用李缙的“温润”去应对,唯独对司以云,他露出自己的獠牙。

世人都当他李缙,连他自己也觉得,他就是李缙。

但是,在司以云这里碰壁了。

司以云不肯把他当李缙,而他自己,也不愿意在她面前当李缙。

倒是司以云提出这一点,一语惊醒局中人。

鼻间有徽州墨的香味,再看桌上一个方方正正的“烬”,李烬歪了歪头。

情绪是一团线,紧紧缠绕着,常人能轻易解开的结,对李烬来说,要牵着其中一端的线,仔细地摸索,方能慢慢理顺。

他抬手捏捏耳垂。

或许,他得停下来,慢而细致地理清、捋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