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屈着手,撑在她颊边,见她眼中水雾朦胧不似作假,也才明白,她的挣扎并非欲拒还迎,而是因为这顾虑。

她倒是实诚,仗着他心里膨发的欲意,把算计摆到明面,要与他谈。

时戟微微眯眼:“你想要进王府当侧妃?”

在他的审视下,兰以云摇头:“若将来王府有了主母,一个侧妃,又该往何处去?”

与聪明人说话从来不需要点清,时戟已经猜到她想要的,他直起身,褪去眼中的沉沦,冷笑一声,薄唇轻动:“好大胆子,这样狮子大开口,你以为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兰以云趁着他起身,连忙喘一口气,她捏着被揉乱的衣襟,也坐起身。

只要两人平等坐着,她就能更冷静应对。

她刚刚犯了大忌,激发这个男人的独占,如今更是小心谨慎。

这么一小会儿,兰以云拟好要说的话,她酝酿情绪,似忧愁,又似隐藏不住得意,只说:“若是王爷不能给民女,民女与王爷之间,只能缘尽于此了。”

时戟从鼻腔冷哼一声。

他这辈子最厌烦别人威胁他,上一个敢威胁他的,是先帝,已经命丧黄泉十余年。

兰以云拿他对她的欲望,来作为筹码,博取利益,本无可厚非,但她的语气,笃定他定会选她,便触了他的不喜之处。

想进王府的女子数不胜数,当王府的外室,对那些平民女子而言,哪个不是趋之若鹜,而对京城贵女来说,能进王府做个侍妾侧妃,也是求之不得的。

他堂堂景王,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执着于一个小小调香师?她以为他对她的感情,能轻易把王妃之位给她?

时戟心想,兰以云未免过于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