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收回手,暗地里松口气,后退小两步:“殿下,好了。”

朱琰看向镜子,他涂口脂并不违和,就像眉目英气的女子,只是仍不太满意地皱起眉:“不够女气。”

谢以云低声说:“殿下锋芒难掩。”

朱琰眼珠子一转,从铜镜里看到低眉顺眼的谢以云,忽然心头一动:“你过来。”

谢以云不明所以,但还是走上前去,朱琰拿着口脂,食指沾了点,说:“低头。”

谢以云低下头,唇上只觉一碾,朱琰已经收回手指,她脸色比较素,一张脸上只有一双圆眼还算可人,如今只在唇上添点石榴红,红润而娇,整张脸好像添了血气,姿色不再泯然众人。

他侧过头打量她,突然笑了声:“太监就是太监,过于女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谢以云骤然想到,若是那天朱琰生辰宴上,她真的暴露,长公主知道她其实不是太监,而是女儿身……

她被自己接下来的想法狠狠吓一跳——朱琰会不会把她当做想要攀高枝的宫女?毕竟,只有她能随侍在身,而且晚上睡在踏脚上,离床榻十分近,种种痕迹,仿若她真的想引起朱琰青睐,就算她辩驳自己对他从未起过异样心思,又有谁会听她这弱小的声音呢?

那到时候她的日子不用熬,只怕直接丢了小命。

所以绝对不能被发现。

她一阵胆寒,屏住呼吸,低下头不敢应声。

等朱琰没留意时,谢以云悄悄抬起袖子,用力地擦拭自己的嘴唇,粗糙的布匹狠狠摩擦柔软的嘴唇,口脂都被抹到绛色的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