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也哭:“你说我们是为了谁呢,还不是为了你,她要是个粗使丫鬟就算了,可她是你贴身丫鬟!干出这等事,传出去你的名声怎么办?以后还能嫁个好夫婿吗?”
杜家最重教养,是书香门第之家,这是京城人人皆知的事,但要是武安侯的玉佩是他们府邸的丫鬟拿的,那是要闹大笑话的。
杜如月看着丢在地上的花布包,说:“以云这么多银子是我给的,和那什么武安侯有甚么关系?”
她朝父母跪行两步:“爹,娘,杜家是清流,是霁月清风,可女儿从没有一个能说知心话的好友,以云是唯一一个懂女儿心思的,求求你们放过以云!”
以云趴在凳子上。
他们都指责她的时候,她没有想过要哭,可是杜如月这般,一下让她眼睛发热,鼻子都被堵住,眼前开始模糊。
她想不到杜如月能为她做到这个程度。
她朦朦胧胧中感觉到,所谓大家闺秀,并不是看谁拿捏得姿态像,也不是看谁出手阔绰,更不是看身份,而是如杜如月这般,胸怀千万里。
她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她杜以云只能是个丫鬟,一个祖上阔过的穷酸丫鬟。
她抬手抹去面上冷汗和泪水,挣扎着从板凳上翻滚下来,杜如月回头看她,惊叫:“以云,你快趴着!”
杜以云摇摇头,即使面色如金纸,即使后背疼得快让她晕厥,她用手肘匍匐着,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两膝并拢,做出跪下的姿态。
她双手交叠放在地上,额头触着手背,是一个大礼。
“我以云,或许不是个好人,但是,”她趴着,泪水垂直地掉到地板,砸出一个个湿润的痕迹,“我不曾偷过玉佩,更没有存心坑害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