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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迟思坐在桌面上,用指尖压了压那只毛笔,默默吐出一句话来:“你消毒了没?”

“当然,”唐梨说,“按照你列出来的十个步骤,全都仔仔细细消毒过了。”

楚迟思:“……”

细毫笔尖放久了,尖头稍有些硬,一般这时候都需要浸到水中,等笔尖的绒毛尽数散开,也叫做“开笔”。

唐梨将尖头揉散,笔尖触上桃红色的小瓷碟,浸泡着在清水中搅动着,不多时便软了些许。

细豪柔柔地散开,描绘着瓷碟中的淡红颜料,那笔尖软而细腻,羽毛般扫过周围。

很轻,即若即离。

细毫在纸上轻柔地描绘着,笔触细腻,一笔一划,隐约能听见沙沙声响。

淡红颜料晕染开来,层层叠叠的小巧圆形,一圈圈,一寸寸,画着小花,画着些乱七八糟的小物件。

唐梨什么时候有艺术细胞了?

楚迟思昏昏沉沉地想。

唐梨持着毛笔,稍微转了转笔杆,又将毛笔往清水中没得更深了些,温热的水珠裹着笔尖,黏腻的,湿润的。

窗帘被拉起,只能朦胧地看到些透进来的光线,薄纱一般落在楚迟思的发隙间。

办公室里很安静。

可是门外却传来些许声音,脚步声由远而近,靠近又离开,每一步都踩在她岌岌可危的心尖。

楚迟思没坐稳,一不小心打翻了笔筒,眼睁睁地看着钢笔、铅笔、还有几个小夹子都撒了出来,砸到办公桌下面。

叮铃哐啷滚地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