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迟思仰着头,墨发散落开来,露出一小截细腻柔软的脖颈。
淡香从皮肤上一点点渗出来,比细雪要细腻,比草木要清冽,就这样低柔地缠绕在鼻尖。
无比柔软,无比温暖。
唐梨沉默片刻,哑着嗓子说:“…给我唱首歌吧,什么都可以……”
“当然可以。”楚迟思认真思考了半天,有点犹豫,“不过我只会上半段。”
凌冽的风吹过耳际,却吹不散她的声音,柔柔地牵着她,在雪中种下一朵又一朵的绒花。
“当雪落下时,当月光停在树梢。你身在何处,你又要去往何方?”
那无边无垠的的夜空中,有着漫天的星星,轻忽而急促地闪动着,洒落、洒落,落在她的鼻尖,她微微扬起的睫毛。
耳边能听到清晰的心跳声,那些不知所措的,不知从何而起,无法勾勒的情绪凝成了实体,就这样细密地、层层叠叠地包裹住了她。
唐梨拢了拢指节,攥紧那一缕细弱的温度,如同镣铐,亦或是一条环环相扣、紧密勒死的锁链,但是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不会放手,绝对不会。
雪地踩出大大小小的坑,楚迟思的脚步深深浅浅,她“唱歌”的调子也是歪的。
说到底,楚迟思根本就没有在唱歌,她也不会唱,全是凭借着记忆,一句句念出来的。
那声音正儿八经,像是在读课文:“我将信件折成纸船,许下好多心愿。”
可是唐梨却觉得好好听。
非常,非常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