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闻言一时间踌躇不定,难道真的要下跪……倒也不是跪不得,以前逃荒的时候为了口吃的,什么没做过,可今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一双膝盖有自己的想法。
他目光不偏不倚,将赵青檀望着,衣饰华贵的她在日光下潋滟生辉,眉眼间的明媚扣人心扉。
赵青檀也注视着他,似乎等着看他下跪,还是宁肯饿肚子也要全了那点儿颜面,在她眼里,一个身份低贱的庶民跪她天经地义,有什么颜面尊严?
她并不知道周公子膝盖上没有黄金,从前就没有,只不过现在心里有了些自己都模糊不明的念头,潜意识里不想对她卑躬屈膝。
“剿匪确实不是难事,赵家军各个骁勇,以一敌百,料想那些土匪听见风声都要吓破了胆……”周公子打的主意也是借赵家军的威名,剿匪轻而易举,还能白赚一顿吃的,眼下被人捷足先登,只能另谋法子,“那我想想别的……”
赵钰笑笑:“忽悠,接着忽悠。”
“就你还能做什么,百无一用的莽夫。”赵青檀等的不耐烦了,起身要去屋里歇午觉,“雪茶,这桌子吃食……”
“哎,等等——”周公子生怕她把这一桌吃的收回去,急中生智道,“我有办法安置这股流民,不叫他们继续流亡。”
赵青檀身形一顿,她转回头,望着周公子,她藏不住事,惊诧,怀疑,和不相信都写在脸上。
周公子又挂上笑,心里在踌躇,面上故作云淡风轻地模样,“我真有法子。”
为了苟命,他得让自己看上去是个有大用的人。
“这沿途的流民不说遇上的菱州来的上千人,据刘校尉查探,还有其他地方的,可能两三万人不止……”赵钰年纪不大,见多识广,可容人的涵养还有待修炼,所以见不得周公子扯虎皮拉大旗,旁人不知道,他却是看出赵青檀心情不好的原因,所以特地让刘校尉去查探,还派人去菱州,陈州等地打探情况,赵青檀刚还详细问了他往年淮夷之地涝灾的事情,“你能有什么法子?”
周公子早前看见流民的时候,是思考过这个事情的,所以还算有底气而沉稳的回他:“濠州和信阳城可以接纳这股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