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一点胃口都没有,但还是听季随云的话去找了代餐粉。
季随云坐在餐桌前没动,他还是更习惯将重要的行程记在随手的牛皮小笔记本上。只是平常他会坐在沙发上或者是书房里去看,今天直接在餐桌上就拿了出来。
宋白坐在他旁边,吃饭都有点怕,眼睛都不敢抬。如果可以他也想那之前所有恐怖的记忆抹去,可还是控制不住的会回想起他像是器物般,一餐只有一杯牛奶的日子。宋白真的不想在用流食代餐了。
门铃声响起来。宋白一个哆嗦,杯子里晃了晃,流出不少汤汁。他甚至顾不上去擦,只是盯紧了季随云:“季先生…”这一声里的哀求意味浓到已经无法忽视的程度了。就好像是一只柔软无害的动物遭了毒手,生命终结的那一刻它还睁着剔透的眼睛,仿佛再问,我已经温顺如此,为什么还要扣动扳机。
上一次门铃响,带给宋白的是五天惨无人道的日子。
季随云复杂地看了宋白一眼,没说什么。他把笔记本放下去开门。
照例没让人进,签了单子之后他拎着几个袋子进了屋。
“吃完之后试试。”季随云开口。
宋白勉强稳下心神,看到了袋子上显眼的奢侈品logo。
“合适的话晚上就穿这身。”宋白腰身窄,季随云订的不少高级成衣在腰围上都或多或少宽出一些,找了师傅在改,只是今晚要带宋白出门,提前让人拿了两套回来。
宋白手脚冰凉,被季随云拽过去的时候都没积累起热量。
“可以不去吗?”宋白从下往上一粒粒地解开睡衣扣子,声音低到让人听不太清。
“不行。”
宋白把睡衣完全脱下,他习惯了季随云直白的凝视,单薄的肩微微佝偻起来。宋白看着眼前剪裁良好质地非凡的衬衫,久久没有伸手去拿。
宋白拿起衣服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恍惚了一下,他什么都没做,竟已经让人感觉到他是认命般的痛苦了。
“季先生…”宋白的嗓子微涩,像含着扑鼻的血腥:“能不带我出去给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