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第一次从正面看到他的神情,怜爱得像是蚌腹含珠,顶着无比坚硬的壳子,抵抗着千百个湖泊河流涌成的粗糙又深沉的海水,把一脉让人想要落泪的温柔通过亲吻全都献给了被他守在怀中的珍宝。

而我是他的珍珠。

亲了我手腕的七海从容不迫地说:“我也一样。”

我急急忙忙地将手心盖在他的眼睛上,明明更应该欢喜,我却不知道为什么真的有些想掉眼泪。

也许是恋爱之后我就太容易思念对方,或者突然想起之前很多种事情,然后反射弧很长地发现自己真的经历过死亡威胁。

我是他的珍珠。

如果我真的在远离七海的某个地方被夺走……那七海该多么难过啊。

太长久的安静让七海睁开眼睛,睫毛扫过我的手心:“在想什么?”

“在想……”我沉默了一下,趁七海看不到我的神情,还是撒谎了,“在想换季去旅行的事情。”

现在回想起来,对夏油先生的回答倒更像是随便的敷衍,认真思考起来,倘若万一真的要杀死我——

也许我会哭吧,哭得很惨,然后祈祷自己拥有让所有人忘记我的能力。

尤其是七海。

祈祷他……忘掉我之后喜欢上别人。

我难过地吸了口气,在心里自己和自己争执。

最好是我认识的人,我就能更放心一点,最好会做饭,可以逗他笑,还有一头让他喜欢揉弄的长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