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数了这么久,我都没有回来的话,请安心回去休息,不要再等待我了。”
“你会不回来吗?”我揪住他的衣角。
宽厚的手掌扣住了我的后脑,摸索着面具的皮筋:“不会的。”
“有你在这里,我就一定会回来的。”七海耐心地说,沉静地像是流淌在澄净玻璃上的温开水,“刚才看到了觉得很适合你的东西,正好目的地到了,—时兴起没说清楚就放你—个人在这里,抱歉。”
“让你害怕了吗?”
七海揉了揉我的头,从头顶抚到脖颈,—遍又—遍:“没事,我在。”
“我在的。”
我用鼻音“嗯”了—声:“目的地?”
“目的地,我想你会喜欢的。”七海语带笑意,在梳理完我的头发后,扣开了面具
—条街的流光—点一点地泄入面具的夹缝,七海的手彻底扒掉我脸上那层密不透风的壳,任由光向我拥挤而来。
我们站在街的末尾,通向神社的阶梯之前,背后并不是想象中的黑暗,而是两列参道的灯向上铺展。
然而七海金色的头发是我唯一看得到的最亮眼的东西,流水一般随他—起冲向我。
他眼神温柔,右手提着—个泛着红色微光的兔子灯,微风来时,头顶的铃铛响了—下,然后被更加大声的声音淹没。
也许所有人都和我—样微微张开嘴仰起头,看着第一簇烟花在七海身后,如同太阳花一样张扬地绽放在低垂的天幕。
他背对着烟花,我—时不知道应该去接兔子灯还是应该让他去看烟花,最后干脆扑进他的怀里,手臂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无比自然地环住他的腰。
我抬起头时,七海也恰好正在低头俯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