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还想委婉地向七海先生表示我是有原则的病人,需要安慰才会妥协。

可是他一说话,我的手就自动松开了,见七海先生把枕头整整齐齐放好,捞着被子乖巧地侧身躺下,冒出半个脑袋,眨着眼睛把嘴闷在被子里,对他说:“我躺好了。”

超乖地听了七海先生的话的。

七海先生若有所思,他将椅子又拉近,隔着被子顺毛一样抚了抚我的肩膀。

“好好睡一觉吧。”他说,

“不知道泷岛小姐需要多久能好,不过在你不再露出被疼到眼泪汪汪的表情之前,”他因为这种说法轻笑一下,承诺一般对我说,“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的。”

我把头埋进被子。

勉、勉强过关。

接触到暖热的被窝,先生低沉的声音安慰着我,我顿时觉得困意止不住袭来,眼皮沉重地抬不起来。

没有梦境,没有任何景色,我在安然的氛围似乎睡了很长的时间。

半梦半醒间,我感受到谁在窸窸窣窣碰着我的被子,就像小时收养我的寺庙住持爷爷一样为我掖着被角。

我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便如同儿时耍赖不起床一样,抵着枕头往被子下面钻了钻,小声哼出几个音节,示意他别打扰我。

“泷岛小姐?”

熟悉的声音让我清醒了一点,天色已然全暗,然而微光反射下的视野中,并没有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