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种他即将要流泪的错觉。

我紧张地盯着他,生怕漏过他眼角滴下来的泪水,然而他没有。

长而有力的手背绷直,在空气中微微颤抖,先生就这样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什么声音都没有,我的心不知哪个角落猛然抽动一下,像是被某种酸性昆虫咬到,麻麻的,空落落地难过着。

明明在我的店里,还是露出这么难过的表情啊,七海先生。

这可不行。

如果是赤也或者其他店里的小孩子,我大可以直接抱在怀里安慰,但是面对看起来比我还要成熟的七海先生,我却连摸摸脑袋安慰安慰这样的事情也做不出来,只好擅自说出一个思考后的简单回答。

“我不太懂值得夸奖的标准是什么、‘可以了’的标准是什么,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觉得先生值得更加幸福一点,是我想夸奖您啊,先生。”

突然之间,我在自己的话中找到了奇怪的逻辑,觉得这样说非常正确,便用力点点头肯定自己,对缓缓抬起头与我对视的先生勾起力所能及的最大笑容,说:

“是我想夸奖您,毕竟您已经这么努力了,所以、即使由我这样的人这么说,您会认同我,然后开心一点吗?”

第7章 画像中的他

我认为七海先生的脸并不适合作出大笑之类的表情。

不合适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因为他清清浅浅的笑已经足够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