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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深陷于淤泥里摸爬滚打的越晟截然相反。

越晟觉得苏融实在是眼神不好,竟然会自愿来教自己。

然而自戒尺一事过后,越晟却隐隐明白了什么事情。

他不再和苏融对着干,虽然心底里还是抗拒,却不甚熟练地收起张牙舞爪的野性,开始磕磕绊绊地学习起多年来遗漏的东西,从诗书礼仪到人情世故,苏融无一不教,越晟慢吞吞地学。

越晟的手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在寂静的偏殿里荡出清脆的回响。

他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坠在床帐前的珠串。

越晟无意中瞥见床上放置的被褥,大红的颜色在昏暗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暗沉,越晟突然呼吸一滞,不由得稍稍后退了半步。

他忽然想起,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心血来潮,命人刻意将苏融引到这里来,也许那人就不会……

苏融他……那么怕疼,最后却是在极端的痛苦中离去。

寝殿里喜庆的红色变得沉重而诡异,流淌出血一般的锈气,空气挤压过来,越晟按住自己的额头,直觉得大脑痛得快要炸裂。

越晟一手往旁边抓去,不知道挥碰到了什么,地上砸出一声响亮的脆响,将越晟溺于回忆的心神猛然拉拢。

于此同时,他敏锐地捕捉到殿外几声凌乱的脚步声,立即抬眼朝门口望去,厉喝道:

“谁!”

一盏茶前,苏融的身形隐在树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偏殿,轻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很想过去。

即使越晟挥散了周边的侍卫,但苏融打心底里就不怎么愿意重新来到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