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被义子、女儿轮流气着,胸口梗着一口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这会儿倒稍微自在了一些。
许长安懊恼而又难受。从脉象上看,父亲是盛怒之下,急火攻心,显然是被她给气到了。
还好没有大碍。
许敬业痛心疾首:“你……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来!”
他失望极了,他记忆的“儿子”不是这样的。
不知廉耻吗?许长安心下涩然。她曾经一度是父亲的骄傲啊。他们父女俩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眼眶发酸,语调不自觉软了下来:“我也不想的。爹,我可以继承香火,撑起门户。我招赘女婿,将来生下孩子就是你的孙子,他跟着我们姓许,身上也流着你的血。可是你非要过继不相干的人做嗣子,不过继了不行吗?”
说到后面,她眼睛微微发红。
听到孙子那里时,许敬业有一点点的恍惚。其实这世上,招赘的人家也不少。可他不一样,他早早就放出话去,说他找了一个嗣子要过继。
若让承志做女婿,不要嗣子,那他就又成笑话了。
许敬业沉默了一会儿:“承志不愿意,可我若从宗族里再选人过继呢?”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好话坏话都说遍了,父亲居然还是不松口,许长安心底弥漫起浓浓的失望。她动了动唇,神情固执,声音极轻:“父亲再过继,那我就再阻止,直到你决定不再过继为止。反正同族里那些人,应该都出五服了。”
“你……”许敬业感觉自己呼吸不畅,眼前一阵发黑,“你真是要把我给气死……”
许长安忙帮他顺气:“爹,我不是要气你。算了,先不说这个了。”
……
父女俩在此地你来我往,两人并没有留意到,厅堂外有人曾短暂的来过又离开。
第30章 挣扎 她怎么能这样? !
刚被小厮抬到偏房, 承志就醒了过来。他背后痛得厉害,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呻吟。
小厮帮他掀开后背的衣服,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触目惊心。
承志背上覆盖着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有的地方甚至已皮开肉绽, 血肉模糊。
看来老爷盛怒之下,使的力气不小。
许家一直制药卖药, 治疗外伤的金疮药更是一绝。
“承志少爷,你忍一忍, 这就给你上药。”
小厮帮忙用干净的帕子蘸着清水, 擦拭掉承志背上的血污后, 倒上金疮药, 又用细白的麻布裹缠住伤处。
从始至终,承志牙关紧咬, 一声不吭。
直到小厮收手,说一句:“好了”,承志才勉强冲其笑笑, 说一句:“多谢。”
而这个时候,他额头的汗珠已经滑落到了下巴处。
小厮叹一口气, 义愤填膺:“第一次见老爷发这么大火, 老爷也太过分了。怎么能把人往死里打呢?”
“不怪义父, 是我不好。”承志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他是这么说的, 也是这般想的。
毕竟是他违背承诺在先, 又害得义父在众人面前出丑, 只是挨一顿打而已, 他受得住。